七公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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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格罗里德的宝石♛』 Chapter. 5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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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她百般无聊地漫步在王都街头。 

   街边的路灯已经亮起,虽说天色还未完全黑,但也渐渐暗了下来,周围的建筑里也开始亮起了星星点点的光。
   这里对她其实并不陌生,她也不是第一次来了。 


   伊莱王都和几年前一样繁华。
   曾经来这里时,看什么都是新鲜的,还记得那时的自己穿着一身比烈火还鲜艳的红色长裙,丝毫不顾及旁人的眼光,在街道中央的花坛前,站在一片金冬暖阳里,头仰天空,身体轻盈地旋转,艳红裙摆被风吹舞得让她犹如花中精灵。
   从前的她,每天都想用自己最美的模样去拥抱清晨第一缕阳光,还有他。 




   路过某家装潢奢华的皇家咖啡厅,门口一对年轻夫妇穿着贵气体面,搭着侍者的手优雅走下马车。这对夫妇年纪十五六岁模样,看样子也是某贵族家的少爷小姐缔结连好,两人眉眼间却隐藏不住的笑意与柔情,女孩有些害羞地蹭着少年的胳膊款款走进店门。
   她呆呆地站在原地,不禁看走了神...


   原来,也不是所有人都像她一样。若有缘幸运,邂逅了今生最爱也算得上是一段美丽佳话。 
   不知过了多久,店门顶上的风铃被摇响,清脆的铃声才将她从恍惚中拉回现实。 













   她的确看不懂卡米尔这个人。 

   她以为他把她叫到房里是为了那几个女佣跟她计较,而他却无言丢给她一叠册子,对刚才的事只字未提。 
   她疑惑翻开。 
   是婚纱册。 

   她立刻嫌弃地将册子随手一扔。 


   让她凯莉·格兰德诺茨按着区区婚纱册如此随便选结婚礼服?她估摸着,八成天底下的男人都爱这么打发女人,她好歹也是公爵之女。 
   她凯莉·格兰德诺茨结婚,必须是去婚纱阁亲自挑选的,并且不允许有其他贵族小姐选走店里最华丽的款式,她对于自己看中的东西,就一定要得到手。
   曾经她与安莉洁在斯比怀特一家高级帽子店挑中了出自著名礼帽设计师——谢丽尔·海瑟薇的新款大沿帽,当时也没问价格直接定了下来,在知道价格后才发现没带够钱,她直接记在了格瑞名下硬是收为了囊中之物。 
   格瑞知道这事后,什么都没说。后来,她又在逛街时看中一款男士手套,二话不说直接把家父发给自己一个月所有的零用钱全部用来买那双手套,格瑞一直冷着张死脸吐槽手套丑,结果后来却也一边嫌弃一边戴了四年。 

   如今,她结婚如此大事居然被人用一本婚纱册就想敷衍了事,当时她真是头都没回一下就直接扭头走人。她个人还是很看重名誉的,传出去格兰德诺茨家的小姐出嫁居然连定制礼服都没有,今后人前她的脸往哪儿放。 






   已经夜幕降临,她却没有想回去的心思。
   不想压抑自己的情绪来拼命维持她公爵之女的形象,虽说她善于伪装,却不代表她永远不知疲倦。 
   每当这种时候,她就格外地想念友人。

   有时她选择臣服于无奈,就如现在,明明十分想念金一群人,却在繁华街道上独自徘徊。穿梭于星明灯火下的人流中她并没有感受到热闹拥挤,反而觉得格外冷清,分明与无数街道上的行人擦肩而过,却丝毫感受不到人与人之间的体温,晚风从人群之中呼啸而过,直涌进她的心肺里,钻心刺骨。 

   愈来愈冷,她甚至有些哆嗦,将自己的白色小坎肩裹紧了点,在路口拐弯处的小花棚里的长椅上坐了下来避避风。
   坐下整理了下被风吹得有些凌乱的发丝,她仰头看着挂在棚口顶上一盆盆的薰衣草,脑子里不自觉想起曾经那个人送给自己的一件薰衣草花衣。 
  




   不经意间扭过头,目光凝视黑夜良久,今晚夜空里没有星星,格外澄亮。
   视线从夜空里缓缓下降,落至前方地面时,她双瞳逐渐睁大,整个人怔在原地.....

   全身神经刹那间紧绷,血液开始凝结,原本冰凉的身体已经完全冻结如寒冰一般,犹如衣不蔽体沐浴在倾盆大雨中,湿寒彻骨令她感到冷如冰窟。 


   前方夜幕中慢慢走来一人,人影渐渐向她逼近。
   她想离开,可身体动弹不了,不知是自己腿软还是神经被麻痹。 
   那个身影,自己是熟悉的,正因如此,她才想离开。但也可能与他再遇,是自己冥冥之中早已莫名感知到的。 
   直到那人在花棚前方停步后,她颦蹙着垂下眼眸,不想见到他的模样。 








   "是不是没想过我会把你直接安排在王都。"那人略带嘲讽冷言到。 
   她不语,挪了下身体,背对他。 

   "今天只是庄园,明天就可能直接在王宫了。"   







   凯莉冷笑。

   "如愿以偿做上你那破王位了,也没见你滋润到哪儿去。" 
   "呵,还是牙尖嘴利。" 
   "以为当上王了能把自己养得圆润点,结果还不是跟猴子一样。" 
   "承认吧渣渣,你是关心我的。"少年冷哼一声,目光紧锁她。 
   "我关心嘉德罗斯,而不是圣空王。"她回以冷笑,心里有刺却也隐忍不发。 
   他默了下来,金色瞳孔里似有利刃,尖锐犀利。

   "你不必派人跟着我,把你在庄园附近的人撤了吧。"凯莉似乎调整过来些许心绪,缓缓站起身,走出花棚,头也不回。   

   她不想停留在原地,尤其是看见他。 
   还能和他说话已经是最大极限了,她加快步伐,开始奔跑。 



   跑出去刹那间左臂却被身后一股蛮力狠狠拽了回去,她险些摔下去,在倒进身后那个怀抱的瞬间她开始感到心脏剧烈压抑。
   这种感觉和当初游轮上倒在某人怀里截然不同,那个人的怀抱虽然清冷,却轻柔犹如泡沫般令自己骤然安心。而眼前这人的怀抱仿佛冰窖一般,动作粗暴狠戾,不让自己有任何反抗的余地。 


   "放开。"凯莉大力撕扯着他的双臂,她在尽力维持自己最后的修养。 
   "宁愿跟不入流的垃圾在一起,也要拼了命逃离我是么,渣渣。"嘉德罗斯手臂搂过她的腰身,另一只手按着她的后脑把她用力扣在怀里,全然不顾她的挣扎。
   "呵,嘉德罗斯,我说过.....我要你痛悔而死。"那一刻她笑得犹如烈焰,笑容过后却拼命咬住嘴唇挣脱,只有身体上的剧烈疼痛才能勉强止住心里的疯狂与恨意,渐渐地嘴唇出血,顺着嘴角缓缓滴落而下,落在他的肩头。
   "那就让我看看你有没有这个本事。"金发少年冷笑出来,顺势加大了搂她的力度。 
   "你会看到的。"凯莉笑得渗人,双臂环过背揪紧住他的后衣领。
   "当初谁给你胆子离开的。"
   "你觉得呢,国王陛下。"她眯起双眼笑得苍白,眼眶边浮上了一层浅浅的薄雾。
   "不要挑战我的耐心,虫子。" 
   "希望你还记得,我说过的。如果你不杀我,我一定会来要了你的命。"      








  

   ......









   男人把信函收进信封。
   点火,引燃。 
   幽深的紫色瞳眸里闪烁着叵测微光。 


   "卡米尔怎么说。"
   "伯爵说,他查过凯莉·格兰德诺茨的底细了,格兰德诺茨本家并非太子一脉,不知这次的联姻,格兰德诺茨家是否有意入您的阵营,格兰德诺茨公爵一向做事谨慎,也可能单纯只是想与戈瓦莫斯家缔结关系。"
   "格兰德诺茨家族若能为我所用,我那太子大哥的宝座,还能坐得长远么。"雷狮左手撑着头不屑一笑,一旁的侍者将众多信件收下去,预备全部烧完。 
   "殿下,其实可以通过旁敲侧击去试探。"
   "不可能没人在后面帮衬他。他那些乱七八糟的结交世家贵族先放一边,平日挥霍不说,他拿什么投以大量军资来讨好父王,从哪儿瓢到的油水,你我心里都要有把秤才行。" 
   "国王陛下.....就没起疑过?"
   "其实父王是否察觉无所谓,王位即便他不给,那也必定是属于我雷狮的。"
   "殿下,内线消息传来,太子似乎有意拉拢安迷修公爵。"
   "他拉得动算我输。"雷狮闻此笑出声。笑话年年有,今年特别多: "我还不信我大哥有这个智商和情商能拉拢皇家骑士团的团长。"



   侍从端上一叠报纸。
   瞅了一眼头条版面,正中间的大图上是格瑞,内容显示已经内定征战沙特奇尔斯的将军人选,格瑞与安迷修。
   确实,自己早已从父王那里得知了此事。这次与圣罗尼亚的建交结束后,回去就要开始筹备战事。格瑞也刚刚接收到了国王皇家电讯的晋封信件,家父埃尔维斯侯爵正式从将军一位退位,由长子格瑞·埃尔维斯继承其爵位。



   "对了,那女人似乎和格瑞·埃尔维斯颇为交好,是么。"他脑子里突然闪过前些天在游轮上无意间看到的一幕。
   "外界都传她与埃尔维斯侯爵关系不一般。"
   "这样看来,的确是一桩好买卖。"
   "殿下,您是想...."
   "让卡米尔把他夫人按稳了,好跳板如今已经很稀有了。"雷狮双眸里的笑意愈加深邃,伸出修长的手拿起桌上的钢笔,墨水在纸页上渐渐烙印。
   "....您觉得候爵会来应您的宴局吗。"侍者有些迟疑地接过他刚写完的邀请函。
   "不是人人都跟安迷修那个木鱼脑子一样,我喜欢识时务的人,若是不识时务的,我不会让他活得太长久。"














   格瑞家的老执事着实大晚上被吓了一跳。
   不知道谁大晚上了还在下人们都已回房休息时敲响了宅邸大门。说来也怪,几个小时前天还好好的,凌晨时分就开始突然梨花大暴雨,他老人家还得打着伞提着灯去大门前瞅瞅。
   来到大门前观望,夜幕中站着两个人。
   待他把大门拉开后愣在原地。

   "请问阁下是...."
   "我家少爷是卡米尔·戈瓦莫斯。"少年身旁为他撑伞的侍者彬彬有礼回道。
   "原来是伯爵阁下,这么晚了您来这儿是...."老执事有点懵,他们家少爷基本上没和这位伯爵有什么接触,只是偶尔的王宫晚宴上见过几面。
   "我有事,想找埃尔维斯侯爵。"黑发少年淡淡开口,暗夜中他的幽蓝瞳孔显得异常璀璨。




   格瑞身着一身银灰色丝绒睡袍,略有困意地靠在沙发上却也仍旧维持着良好的修养面对来者,往日里束起的银发此时垂在肩头显得整个人更加慵懒,大晚上被叫起来迎接稀客也是让他不知道怎么表达自己复杂的心情。
   坐在面前的黑发少年脸上没有表情,一身黑衣把自己裹得严实,额前的碎发上还挂着一两滴雨珠。

   "不知这么晚来,所谓何事。"
   "我来接她。"
   "她?"格瑞顿了下,但第二秒就明白了他指谁,拿起女佣刚刚端上来的红茶想消减下睡意。
   "闹了一晚上,也该回去了。"
   "她不在我这。"
   "未婚妻给您添麻烦了,请让我带她走。"卡米尔言语依旧坚持,目光直视对面的银发男人,似乎在试探什么,注视着他脸上一切细微的表情。
   "她没在庄园?"格瑞心脏突然一空,准备送到嘴边的茶杯停在空中。

   卡米尔仍旧没有将视线转移,沉默凝视。

   "你对她做什么了。"格瑞站起身,准备回房穿衣。
   "您不必去找了,既然她不在您这儿,人自然由我去找。"他也缓缓站起身,礼貌性至了下礼,默默接过一旁侍者递来的帽子戴在头上。



   来者离开后,格瑞没有动身,沉默地停留在原地。老执事看着他忧心忡忡的模样,为他披上大衣。

   "您.....真的不去找凯莉小姐吗?"
   "你没明白他意思么。"格瑞淡瞟他一眼。
   "......"
   "我没立场去。"
   "可您....."
   "那是他未婚妻。"
   "也是....多少黑地记者不知道想着怎么玷污您名声啊,这要是被那些人发现了,事情估计又变得棘手了。"老执事默默点头,他想起从前格瑞就和凯莉被某些黑地报社传闻是两人为情人关系。
   "派人暗中寻找,别暴露,你知道轻重。"
   "是。"














   马车里。
   凯莉的头昏昏沉沉,她感觉整个身体很沉重,她不知道当时卡米尔的侍从是怎么找到她的位置并将她从嘉德罗斯手里带出来的。

   她确实小看了自己这位未婚夫。
   能从嘉德罗斯手里把人带走还活着的,至今找不到第三个,除了格瑞。


   他的随身侍从奥利弗当时悄然打断了两人的激烈争执,以嘉德罗斯的脾气可能会当场撕了他,而奥利弗却用雷狮传召作为理由带走了她。
   嘉德罗斯毕竟为一国之主,他也知道雷狮作为这次两国建交的侍者,加之地位尊贵,没必要与他起冲突凉了自己的建交大计,而作为斯洛格罗威三皇子派的主要势力戈瓦莫斯家族,是她的未来夫家,因此为何传召她,其心不言而喻。
   雷狮与戈瓦莫斯家交好,已经是公开的秘密。





   "凯莉小姐请忍耐一下,我们马上到达庄园。" 

   奥利弗似是注意到了她的异样,她额头上挂着密密麻麻的冷汗,嘴唇也开始泛白,发丝凌乱地贴着脸部,整个人轻微地颤抖。
   他连忙取下外套盖在她的身上。


   "别用看死人的眼神...看着本小姐....."


   她纵使身体不适,也不想表现得过于虚弱,尤其看到对方的眼神,自己真是恶心到呕吐,她生平最恨别人用怜悯的目光看她。
   感到马车渐渐停了下来,外面还下着暴雨,奥利弗先行下车,打开车门,把手递给她,她拖着沉重的身子搭上他的手下了车。





       "少爷?您也回来了?"





   听到奥利弗略带惊愕的语气,她顺着他的视线望过去,那个人的车正好停在她们面前。
   黑发少年毫无表情地缓缓走下车,在看到两人的那刻首先默默把目光聚焦到她身上。

   "松开。"凯莉推开下人的搀扶,脚步有些不稳却也坚持独自行走,甚至不想接下人递过来的伞。
   走过他身边时,他无声默默地把伞移到她的头顶,她慢慢仰起沉重的头看向他,脑子愈发昏沉,却冷笑了一声。





   "别以为又救我一次我还会谢你,我凯莉从来不谢人.....第二....次........."







   终于她的思维彻底断线,眼前一黑感官全失,整个人猛得坠了下去。

   在人快落地的瞬间,少年反应极快,用极快的速度精准地将她揽住,她失去意识栽在他怀里。
   望着怀里脸色已经完全煞白的凯莉,他脸上仍然未见任何情绪起伏,眼神冷冽如风,察觉到了她的身体冰冷得几乎失去温度。

   他颦蹙,暗自心悸。











     ——♛To be continued....♛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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