七公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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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格罗里德的宝石♛』 Chapter. 6

 









   ♛♛♛♛♛







  他将她抱上二楼,她的房里。

  走到那张铺设整洁的大床前,单膝先上床跪在被褥上以免硌疼她,随后缓慢俯身小心翼翼把她安放下来,确保自己力度尽量轻柔的同时并留意到了她额头上密密麻麻的冷汗,顺着脸颊往脖颈下滴落,一直流落到锁骨处。
  为她盖上被子,医师已经赶到在床边检查病情,在检查的空档,他将女佣留在房内照应着,自己则带着奥利弗出了房门。



  "她见到谁了。"
  "回少爷。圣空王,嘉德罗斯。"

 

  黑发少年闻此,不动声色。


  "但她似乎并不是和对方约好的样子。"
  "然后?"
  "两人争吵许久,还动起手来了。"
  "......"
  "少爷那边呢?格瑞候爵应该没察觉出您这次前去的意图吧。"
  "试探着,如我所想。"卡米尔垂下眼眸,瞳孔里冷光一闪而过。
  "也就是说候爵他真的.."
  "是可以巩固的人。"
  "那凯莉小姐....."
  "把人医好。"卡米尔简单应道,便如风般离去。







   凯莉受了严重的风寒,那天夜里吹了一整晚寒风加之后来暴雨导致她高烧不退,医师在庄园彻夜驻守了整晚确保她已经过了高烧期才离去,而这是卡米尔的嘱咐。
   虽然人是醒了,但却病恹恹地躺在床上,脸色仍然十分难看。她这段卧病在床的日子里,自己的未婚夫半步都没有踏进自己的房间,倒是奥利弗经常出入房间带着食物与自己想看的书给她留作消遣之用。


   "凯莉小姐,您气色渐渐好些了,但还是要格外注意。"
   "怎么,你觉得本小姐病一次就变成病苗子了?"凯莉靠在床头放下书,一脸嘲讽地说着。
   "您误解了,是少爷让我随时照应您。"奥利弗苦笑着解释,果然这位不同于别家的千金,性子刚烈得完全不像女人。
   "本小姐有手有脚又不是残废,况且他也不必在我这儿扮同情角色。"
   "少爷他,其实多少是关心您的。"
   "哦,这可能是今年最好笑的笑话。"
   "凯莉小姐,可能您不够了解少爷。"奥利弗面露难色,他不知道有些话该不该说。
   "呵,我没兴趣了解他。"
   "您还记得那天您教训的女佣吗?"
   "丑人多作怪的事需要老提?"提起此事,凯莉眉头就反射性紧缩,恶心得反胃。
   "少爷从来懒得理下人风言风语,本来未曾在意那事,晚间时却发现那些个人商议着报复您,便一律贬为了贱奴。"



  凯莉暗自一怔。





  贬为贱奴。

  这是最残酷的惩罚了,意味着她们今后连最普通下人都做不成,只能去最低等的阶级做苦力,并且终生贱奴制,无论怎么努力都无法摆脱自己身为底层奴役的命运,还会连累后代。
  这要换了她,还不如去死。



  "我还是那句话,本小姐不会谢一个人第二次。"凯莉依旧口不饶人,其实心里已经软了下来。
  "凯莉小姐,今晚雷狮殿下会来拜访少爷,帕洛斯和佩利两位子爵也会前来,一同来的还有埃尔维斯侯爵。"
  "格瑞?他为什么会一起来。"凯莉突觉事情不对,警惕油然而生。
  "少爷的意思是,您今晚如果身体好些了就一起用餐,若是依旧不适,就不必勉强了。"
  "本小姐身子自是好多了,当然会去。"她思虑着这其中有隐情,据她所知,格瑞和戈瓦莫斯家族没有深入交情,这次请他来一定是有所图。








   她特意穿上她很喜欢的一件浅蓝色长裙礼服来显趁一下气色,为了不让格瑞看出自己在病中。
   她最烦被人看到除了嚣张以外的模样,在自己的世界观里,嚣张以外的模样一律被称作软弱,如果做人以柔弱姿态,她自己都会对自己作呕三百遍。

   侍女为她盘起长发,今天的她看起来格外清丽淡雅。她选了一对紫水晶耳钻,这对耳环还是安莉洁去年送她的生日礼物,虽然嘴上嫌弃着,心里还是非常中意的,尤其是在她知道堂堂道格拉斯公爵家的千金,当今王后的亲侄女——艾比·道格拉斯小公主心心念念这套耳钻很久却被她抢走后,她就格外心情舒畅。
   午间听见门外佣人们说起今晚卡米尔会盛装出席,她就心中盘算着,既然要一同出席,自己自然要成为交点,尤其自己的未婚夫还是盛装,她怎么都不能落下。不过这也颇令她意外,因为她还真想看看那个死人脸盛装是什么模样,他平日里基本上不是黑色就是墨绿。
   但自己同时也被自己的这种想法吓到了。

   她关心他这些干啥,显得自己白痴一样。






   然而,那时的她不会知道,自己已经不知不觉成了棋盘中最中央的那颗棋,的确醒目,却终究致命。
   如果当初知道这场棋局会让自己沦陷其中,她会像当初拼了命逃离嘉德罗斯身边一样,不顾一切地远离。

 

















   ....




   晚宴间,自己坐在卡米尔身旁,格瑞坐在对面,雷狮坐在主位。说实话,她参加过大大小小的宴会,却对这场私人聚会感觉气氛格外诡异。
   格瑞全程都很安静,自己也没有去主动与他说话,毕竟场合不适。倒是雷狮,时常用微妙的眼神注视自己,看得自己浑身毛骨悚然。

   "即将出征,征战沙特其尔斯可是异常辛苦的,那里可是极寒之地,格瑞侯爵。"雷狮笑得意义不明,凯莉默默观察着对面这个全身都是危险气息的男人,而自己身边的卡米尔脸色如平常一样深邃静默。
   "老大,人家可是很乐意去的,据我所知,阁下似乎都已经在备战了。"坐在长桌尽头出的白发少年看着笑得更加渗人,他身边一位高大的长发男人更是一脸看好戏的模样。
   帕洛斯与佩利,全国皆知三皇子的两条利犬,凶猛异常。



   "本由您亲征,还得感谢您投入亲卫队。"格瑞神色平淡,目光渐深渐浅。
   "有一点我希望您清楚,我并不打算给这次的征战投入过多的军资,父王的调遣是一回事,我投给你的战力只在你个人名下,这与安迷修无关。"雷狮把装满红酒的酒杯送到嘴边,表情逐渐诡遂。
   "......"格瑞细微抬眼,沉默不言。
   "其实阁下应该心里清楚,这次出征的人选由我变成了你,是谁在背后动了手脚。"


   凯莉心头豁然明了。其实在看到报纸新闻的时候自己心里就有了猜测,既然雷狮已经这么表示了,证明自己的想法并无错漏。格瑞应该早就意识到了,只是始终心照不宣。
   她暗自心惊。格瑞从来就无意参与皇室纷争,他一向用自己的方式在贵族中游刃有余却又尽力避开争端,他生性安静,那些闹心的东西基本不去参与。今天这些人会允许自己参加这种私人聚会,她一开始就已经估摸着,这大概是雷狮的意思,但她还不太确定他的明确用意。

   "这次请您来,其实是有件事,我们觉得还是让您知道一下比较好。"帕洛斯将目光移到一旁从开始就没有说过话的卡米尔身上。
   "卡米尔,你告诉他。"雷狮笑容微妙,放下酒杯,轻轻拿起桌上的方巾擦了擦手。
   "太子殿下从前在读的克里斯兰弗皇室学院里,他所在的班级名册里出现了这么一个名字。鬼狐天冲。"
 

   凯莉停下切牛排的双手。


   东方鬼狐一族,擅长齐射马术等,因好战名闻四方,族长鬼狐天冲当年本为沙特其尔斯将军之位,篡位成功后将国王屠杀在德纳王宫。
   这些原本是那些男人们才关心的政局之事,女人们一向不在乎这些,同样来自东方的紫堂一族的好友紫堂幻曾经向自己提起过此人,她本也没对这事上心,然而数年前鬼狐一族的原族长与紫堂家家主因为在军资统筹的买卖上起了极大冲突从而使这事上了尼威亚时报头条,两家彻底闹崩。
  


   "太子与鬼狐天冲关于军队的地下秘密交易,我们的人已经找到了实锤,这是地下军火货物名单。"卡米尔淡淡扭头示意奥利弗呈上东西,他将一叠信封慢慢移到对面坐着的银发男人面前。
   格瑞无言,垂眸默默瞟了那份厚厚的信封一眼,没有立刻打开它。

   "太子在沙特其尔斯有秘密人脉网,您想必是知道的。"帕洛斯饶有兴趣地观察着格瑞的神色,可他的态度还不十分明朗。
   "直白来说,您想保我。"格瑞淡淡回道。
   "我就喜欢和聪明人说话。"雷狮再次开口,眼神中弥漫着深邃的笑意。
  

   凯莉保持着缄默,她的想法得到了证实。

   以她对雷狮的了解,他雷狮向来不做亏本买卖,太子早与鬼狐天冲暗中勾结,格瑞身为一等国亲贵族且家族世代武将,皇室人人对他忌讳三分。
   她知道早在几年前,格瑞拒绝了入太子一派,他这座山挡在那里终究妨碍太多人,对方想除去也是意料中事,若不能为自己所用,必须彻底清除,换了是她,她也会做同样的事。而鬼狐天冲作为新任沙特其尔斯国君,与太子交易终究不可能长久,他清楚斯洛格罗威迟早要对沙特其尔斯这块嘴边肉下手,主力无非是格瑞·埃尔维斯与安迷修·霍森,借太子之手除去他们自己的利爪,对他百利而无一害。
   而太子这次劝服国王将出征人选从雷狮换成格瑞,一来打击雷狮一派继续滋生,二来让格瑞在战场上有来无回,是他非常乐意看到的结局。雷狮眼线遍布各个阶层,不知道自己太子哥哥的这些私下勾当才叫有鬼。
   保格瑞,着实是明智之举。还可以让格瑞理所当然地欠下他这个人情,一石二鸟。

   知道这些的凯莉,在一旁独自冷笑。确实是些脏东西,但听到这些的自己并不在乎这里所有除了格瑞以外人的想法。
   她只关心与格瑞有关的一切,因为曾经是这个人赋予了自己最后一点生的希望。金、紫堂幻,与他,是自己活在这个肮脏世界里唯一的寄托。



   "不急,我并不着急您的选择。公事就不聊了,咱们来聊聊私事。"雷狮举起左手示意身旁的侍从过去为格瑞倒酒,眼神终于慢慢锁定到了她的身上。
   凯莉被看得不自觉打了个寒战。她真的不喜欢这个人的眼神,和自己极其相似的,正因如此,她才对这个人高度防备。

  
   "我未来弟妹,听闻是您好友。"
   ".....她说是就是吧。"格瑞这才把目光移到自己身上淡淡应道。凯莉瞪他一眼,他可真会把话匣子甩自己头上。
   "看来是真的了,卡米尔,那你以后可得和格瑞侯爵之间多走动走动了。"雷狮这席话让她全身寒毛都竖起来了,皇室人心里脏东西就是多,虽说自己也不是什么干净东西。
   想到这儿,她自嘲般笑了出来,神色冰冷。

  









   聚会结束后。庄园大门口停着各家的豪华马车,她与卡米尔作为庄园主人各自送走自己的友人。
   格瑞在上车前,回头淡淡看她一眼,却始终没有说话。

   "你这什么眼神。"凯莉嫌弃地回望。
   "自己小心吧。"格瑞的身影在黑夜灯明之下显得格外柔和。她明白他对她说这个就代表他已经完全清楚了今天雷狮特意请她同席的原因。
   "知道了,今天的事,你自己拿主意吧。"她漫不经心地侧过头将自己脸颊边的膑鬓发绾到耳后,轻微皱眉。
   "你希望怎么做。"
   "我管不着,你自己看着办。"这事她根本就不操心,她从不担心他的应事能力。
   "你未婚夫,好像对你很上心。"
 


   她愣住。这才抬起眼来凝视他。
 
 

   "他前几天找过我了,为了你。"
   "什......."凯莉满脑子问号,想问清楚情况,却发觉不远处的雷狮正注视着他们。
   "走了,有事随时找我。"格瑞似乎也察觉到了,不顾她一脸错愕的神情头也不回地踏进车里。
 

 


   马车逐渐驶远。
   她无语笑。

   从来就不把话说明白,这个人。
   细想着他最后那句话,四处张望寻找卡米尔的身影,在帕洛斯和佩利的车前看到了他清冷的身影,还是那副死脸。
   她今晚席间其实一直有暗中观察他,但发现他从开席到闭席全程都一个表情后她就放弃了自己蠢得和驴一样的行为。

   是了,想从他脸上探寻出什么东西简直是自己有毛病。


   今晚雷狮一行人除他以外好像商量好了一样,说几句话就敬自己酒,当着格瑞的面这样做不知有何目的,看着雷狮那深意的笑她就一阵恶寒,自己酒量不好是亲友都知道的事,格瑞每次想为自己挡酒却都被他打断,他永远在格瑞行动的前一秒拿过自己面前的酒杯挡在面前,时间就真的掐得那么恰好。
 





       "格兰德诺茨小姐,能冒昧一叙么。"
  





   身后突然传来一声低沉磁性的男声。
   她转过身,表情瞬间冷下来。

   "我以为殿下已经准备回去了。"
   "有点事,想单独和您谈谈。"
   "洗耳恭听。"凯莉优雅一笑。正好,她也的确想知道雷狮对自己到底是何意图。
   "你爱卡米尔吗?"雷狮居高临下地用一脸嘲讽低头看着面前这个低自己一个头的女人。
   "我认为殿下没必要把时间浪费在一个毫无意义的问题上。"听到这个,她简直想大笑。
  

   "我倒不觉得是毫无意义的事。"他依旧笑得鬼惑凝视她。
   "......"她冷下笑意,眼神瞬间锋利刺目,等着他的下文。
   "我不知道你做了什么,单凭能让他把一直以来我安插在他身边的眼线辞退还贬入贱籍,就从这点来说,你就不简单。"





   她震住,双眼缓缓睁大。


              什么意思。





   脑子飞速运转,试图从他的话里找到头绪,突然脑海里闪过几天前那些个女佣和早上奥利弗对自己说的话。她瞬间感到自己大脑都在充血,身体不自觉地开始冷颤。
   她知道雷狮城府如深潭,但她没想过他会把眼线都安插到最信任自己的人身边,何其可怕。

   "你不必惊讶。这事,卡米尔心里知道。"
   "......."她眯起双眼,下意识抓紧了裙摆。
   "你恐怕不知道,卡米尔其实远比你我想像的,更深不可测。"
   "你到底想和我说什么。"
  



   雷狮浅笑了下。
   缓缓俯下身....嘴唇凑到她的耳畔。
   一阵晚风拂过盖住了他在耳边的低语,冷意侵袭全身。

   听着他说的每一个字,她怔在原地,瞳孔放大,不可置信地仰头凝视他,体内血液开始沸腾,全身剧烈抖动,这次却并不是颤抖。
   雷狮饶有兴致地看着她这个模样,笑得异常好看。









    "我喜欢你此刻的表情,格兰德诺茨小姐。  这种,









                 恨不得撕碎我的表情。"

  












  

       ——♛To be continued...♛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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